苏木山上“不老松”
晋冀内蒙古三省(区)交界处矗立着一座苏木山,东西长40公里、南北宽15公里,平均海拔超过2000米。这里森林覆盖率高达78%,四季风景如画,是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
如今满目苍翠的苏木山,在20世纪50年代,曾是山上不长草、风吹石头跑的荒山秃岭。当年,以内蒙古自治区乌兰察布市兴和县苏木山林场原场长董鸿儒为代表的老一辈林业人来到这里,经过60多年的绿化和守护,让荒山变成金山银山,绿色和希望重新回到了这里。
当初的苏木山水竭山寒、满目苍凉,只在避风背阴处有几棵白桦树。“山大沟深石头多,一出家门就爬坡”是当地人形容苏木山的顺口溜。
1958年,19岁的董鸿儒被派往苏木山护林站当护林员。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说是护林站,其实只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两边是陡峭的悬崖。放眼远眺,全是荒山。护林却不见林,董鸿儒心想:苏木山现在需要的不是护林,而是种树。经过实地调查,董鸿儒写了一份书面报告,建议苏木山尽快成立国营林场,植树造林、恢复植被,改善生态环境。他的建议得到上级部门领导高度重视。1960年春,内蒙古自治区正式批准成立苏木山林场。
植树造林,困难比想像的多。选树种,就是困扰董鸿儒的第一个问题。“全场干部职工大干了一个秋天,种下300多亩杨树,到第二年开春全都枯死了。随后,我们又连续尝试了3年,但都以失败告终。”董鸿儒回忆道。
接连的失败,并没有让董鸿儒气馁,他继续在苏木山地区大大小小的山头上寻找适生树种。荒凉的山上,一棵生长在杂草中、一米多高、挺拔而翠绿的落叶松引起了他的注意。
董鸿儒如获至宝。他和时任场长赵守礼多方打听,听说河北有个林场跟苏木山自然环境差不多,种植华北落叶松成功了,立即前往考察,并买来种子进行育苗。为了学到更多林业知识,董鸿儒还购买了《植物学》《林学理论》等专业书籍,白天在山上忙碌,晚上就在油灯下一字一句研读。
1965年春,林场背水一战。成功,林场就能留下来;失败,就只能下马。播种、覆土、浇水、除草,严格按技术要求操作后,大家没日没夜地守着苗圃。当年9月,传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精心培育的树苗根系发达、苗茎粗壮,苏木山林场华北落叶松育苗成功了。
此时,正值秋季造林季节,大家趁热打铁开始种树。苏木山坡高崖陡,机械上不去,董鸿儒身先士卒,将几十公斤浸湿的树苗用麻袋捆好后绑在肩上,弓着身子手脚并用往上爬,工人们也学着他的样儿。担心苗木干了影响成活率,大家都不敢歇息。几公里的山路,一天要往返三四次。双肩勒出了血,血肉和衣服粘在一起,脱的时候生疼。他们的手上磨起了水泡,吃饭时连碗都端不稳。
随着造林方式方法的不断改进和提高,华北落叶松的造林成活率超过了85%,华北落叶松大面积育苗造林填补了内蒙古西部地区落叶松造林的空白。
“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这是董鸿儒的骄傲,也是他的内伤。董鸿儒说,当时工人们干一天活儿,挣的工钱只够买3两莜面,大家吃不饱饭,野菜、蘑菇、野谷子……山上能吃的都吃了个遍,也因为吃不饱饭,来这里干活的工人冬天还没到就走了一半。为了稳定人心,董鸿儒跑回家给妻子做工作,把家搬到了苏木山。山上环境恶劣,董鸿儒的两个孩子接连染上痢疾,因来不及送医便相继去世。
董存战是董鸿儒的第四个孩子。董鸿儒说,给孩子取名“存战”,就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在苏木山存活下来,接续战斗。
2008年,董存战放弃县纪律检查委员会副书记一职,来到了父亲终生奋斗的苏木山,子承父业,成为苏木山林场的一员。如今,他已在林场工作了近15年。虎父无犬子,他继承了父亲的坚韧品格,同样以林场为家,把防火、防虫、补植、抚育等工作干得有声有色。
人不负青山,青山定不负人。苏木山成了松林的海洋,以华北落叶松为主的各种树木绵延在山间。据专家测算,现在,苏木山林场的森林资源每年在涵养水源、固碳释氧、净化大气环境、森林游憩等方面提供的生态服务价值高达2.67亿元。
苏木山良好的生态,吸引了市内优秀的企业入驻。经过几年的发展,苏木山已成为兴和县旅游发展的龙头,年接待游客20多万人次。
至今,董鸿儒家茶几上透明的塑料布下,仍压着一张写满护林员电话的纸。他时不时要打电话询问一下林子长势,防火工作做好了没有,叮嘱要注意病虫害……那是他对苏木山的不舍和牵挂。多年来,董鸿儒先后获得“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劳动模范”“全国最美自然守护者”等多项殊荣。
青山不言,绿色为证。一座山,60年,几代人,从不毛之地,到人工林场,再到旅游景区,以董鸿儒为代表的苏木山林场工人,用执著和汗水铸就了绿色屏障,也用实际行动诠释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记者 郭利平 敖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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